第五十七章 來早壹步

　　王崎唯壹擔心的，就是“不得幹涉明族內部事務”這壹條，會讓甘多貢不滿。
　　這種事，換個角度想壹想，就等若是“我知道了壹條通天坦途但是卻不能告訴所有人”。
　　這種事情如果放到他王崎身上，那怎麽可以忍呢？
　　當初他對靈凰島修士幸存者說什麽了來著？
　　對於他王崎來說，如果有壹條正確的道路，卻不能將其他人拉進來壹起分享……那實在是太難受了。
　　所以，他就算是用強、用暴力、用塞的，也要將自己認可的“道路”塞進他人嘴裏。
　　世界上，存在壹個“道”，壹個“恒常道”，存在唯壹壹個“真實”，那麽，不同的道路距離“正確”的“絕對值”，也應該是存在的。在他看來，他的行為，就是救人脫離苦海，讓人享受到現代文明的成果。
　　至於那人內心怎麽想，王崎根本不在意。就算有人懷著對他的怨恨而使用他的成果，也無所謂。
　　倒不如說，他就是喜歡別人那種壹臉怨恨，但是又對他無可奈何，不得不使用他成果的樣子。
　　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他的成就，是壹種不能被立場、情感所抹煞的“真實”。
　　“還是不明白啊。”王崎嘆息：“那老頭怎麽就答應得那麽爽快了呢？”
　　柯笠客壹哂：“王道友，妳對古法應該也有認識吧？”
　　王崎看了看自己的戒指：“以前有養過大乘期的殘魂，後來沒養了。”
　　“妳覺得，古法宗門若是得了壹道能夠登仙的法門，他們會不會將這法門公布出來？”
　　王崎壹楞：“我以為哲明會和咱們是同路之人……”
　　“也算通路。”柯笠客道：“初代光明王，還有剛才那位哲明會會長，都算是和咱們走在壹條路上的。但是，我們走得更遠，壹些過去的陋習，已經洗得差不多了。縱然有些老古董還要恪守陳貴，但是總會有新晉的天才打破他們的封禁……”他指了指自己：“比如說我。”
　　王崎壹汗：“那個，前輩啊，這個……”
　　“哈哈，別緊張。我能拿這件事情開玩笑，就說明好得差不多了。”柯笠客說道：“我當過開道者，也險險成為阻道者。這些事情，我心裏清楚。”他頓了壹下：“還是說這甘多貢好了。他們雖然已經觸摸這條道，但是，卻不似我們這般決絕。”
　　王崎有些納悶：“我覺得那老頭已經夠決絕了。”
　　“他個人是足夠決絕，但是他身上的文化卻沒有。”柯笠客道：“聖嬰教乃是神道宗門，橫壓壹切，聖帝尊又不懷好意，所以我們和古法修矛盾極大的激化了。今法的建立，就代表著對古法的割舍與反抗。這個文明也有代表守舊的傳統力量——哲明會與那股力量也有矛盾，但是還沒有到爆發的時候。我們是在這個階段來的。”
　　“如果我們晚來三五百年，明族內部的文化、思想，說不定又會不壹樣——但現在，哲明會還沒有完成他們的涅槃。”
　　王崎點了點頭：“原來是我們來早了……”
　　“對我們來說，倒也不差了。”柯笠客說道：“在那哲明會會長眼中，來到我們這邊，參悟真炎神功法，無疑就是通天坦途。而對於我們來說，明族出仙人，我們也供養得起。不過是找幾個沒有生機的恒星而已。雙贏的買賣。若是以古法掌門的思維考量，就算我們沒有三令五申，他們也會將這個消息藏著掖著，作為最大的底牌吧？”
　　王崎點了點頭。
　　真炎神功法，或許就幹系到熱力學領域的重大突破。
　　而事情也沒有超出柯笠客的預料。
　　正如柯笠客所言，傑萊斯·天心在知道了人族的態度之後，也是喜出望外。
　　對於他來說，這無疑是壹條通天大道！
　　隨後，甘多貢又將自己從人族那裏得來的真炎神功法殘卷取出，交由弟子參悟，這部神功的殘卷，對傑萊斯的吸引力是致命了！
　　對他來說，參悟這種功法，本身就是天大的好處了！
　　但是，三日之後，甘多貢就將他轟了出去。
　　現在，甘多貢·明問已經是個死明了——因為甘多貢自己的心思早就撲到了真炎神功法上，哪裏還有心思領導哲明會？
　　這擔子，當然是扔給傑萊斯了。
　　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嘛！
　　所以，傑萊斯就必須是哲明會的下壹代會長，這種組織哲明會殘部的事情，就只能由他去做！
　　傑萊斯在離開元磁密室的時候，還暈暈乎乎的，有些懷疑，自己不過是中了幻術。
　　但是，他腦海之中的絕妙功法，還有功力上的增進，又豈是騙人的？
　　這壹切，真實不虛！
　　他很快就找到了哲明會殘存的高層。實際上，這些家夥並不難找。
　　之前獰明攻城的大戰之中，哲明會高層也是死傷慘重。四個副會長，死了三個，高階會員更是死了個七七八八。這些日子，甘多貢還沒有回歸，柯斯達也沒有消息，裁判殿便沒有凝聚力量雷霆壹擊。
　　但是，摩擦是少不了了。
　　而正是因為不知道柯斯達、甘多貢兩明誰勝誰負，所以哲明會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回擊。
　　而傑萊斯的這個行為，卻讓哲明會的諸多高階會員看到了壹絲希望。
　　副會長司婷珍·運真道：“傑萊斯·天心，妳這次召集大家，是有什麽想法嗎？”
　　“是的。”傑萊斯說道：“這是壹件天大的事情，事關我哲明會日後發展，所以，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策。”
　　立刻就有明喊道：“傑萊斯·天心，妳到底是什麽意思？現在老會長還沒有回來，妳就急著上位嗎？”
　　“不。”突然，壹個光出現在眾明面前。甘多貢撤去了自己的光學扭曲之法：“是我的授意。因為，我回來了。”
　　沈默。
　　然後是爆發。
　　“會長！”
　　“會長妳終於回來了！”
　　“會長啊，妳要給我們哲明會做主啊！”
　　甘多貢卻是發出愉悅的光：“這些，都會有的。”
　　“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先宣布壹件事情——在大乘之上，還有其他的境界，更高的境界。這個境界，名為‘不朽’！”
　　“我已經成就不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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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當甘多貢證明了自己的修為之後，這壹場會議，已經沒什麽好開的了。
　　因為……就算他們反對也沒用啊！
　　誰打得過壹個不朽明族？
　　而根據甘多貢的說法，他這次可是得了大機緣的！他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存在。
　　就這壹點，就足以讓所有明不敢反對了。
　　更何況，甘多貢還留下了豐厚到可怕的東西。
　　他留下了從練氣到大乘的全部資料，非常詳細。
　　左右不過是元嬰法而已，刨除種族適應性補丁的部分王崎不怎麽理解，其他方面，他都是大師。他幹脆替甘多貢修改了哲明會功法的部分——尤其是分神、合體、大乘三大境界。
　　就算甘多貢能夠高屋建瓴的看待自己過去的功法，也決計不會做出這樣精妙的修改。
　　他還承諾，會全心全意將自己的破境經驗，傳授給副會長，讓副會長也有機會沖擊不朽境界——不只是司婷珍·運真，他會在這裏停留很長壹段時間。而這段時間裏，哲明會高層都可以接受他的指點。
　　他甚至會留下壹點點長生境界之後修煉的功法。
　　不過，這功法不全。
　　按照甘多貢的說法，那些幫助過他的神人，囚禁了壹頭與他們出身類似的強者。他們可以參悟那個強者的功法——而且這是工作，不是報酬。他們只需要幫助神人研究那個強者。
　　而在這期間，他們，乃至於整個明族，都可以接受那些神人的庇護。而他們的修煉資源，神人也可以包攬，而不用擔心吸幹光明之源。
　　嗯，左右不過是采壹些太陽真火的事情。
　　聽到這等好事，那些明族哪裏還坐得住。
　　副會長司婷珍·運真直接開口道：“會長，可否送我去神人那裏？我願做……”
　　甘多貢卻表示否定：“不，運真副會長。妳……還有我，實際上都屬於天分將盡之人，錯過了培養的最佳時刻。神人收的第壹批明族，會是幼童。”
　　見副會長立刻就萎靡了，甘多貢卻笑了：“不用著急。不過是第壹批罷了。現在明族內部情況還不穩定，哲明會需要妳來維持。只要妳能在這裏證得長生，壹樣可以去研究那強者的功法。”
　　說著，甘多貢對所有明說道：“大家都壹樣。壹定要建設好哲明會。這是我們的晉身之資，明白嗎？”
　　“是的，會長！”
　　散會之後，傑萊斯直接找到了自己的恩師：“老師，那我……”
　　“胡鬧。”甘多貢控制住自己的光譜，嚴肅說道：“哲明會現在需要壹個明面上的掌控者。”
　　見傑萊斯也情緒低落，甘多貢道：“想什麽呢？妳的天賦，是我見過的明中最好的壹個。在這裏將基礎打撈了，未來成就，也未必會低於那些先走壹步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