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壹章 終極侮辱

　　“妳怎麽會不喜歡玩這個遊戲呢……妳現在所掌握的法術，就像是為了玩這個遊戲而誕生的。”戒指之中的謫仙嘆息：“洪天大君強大的積累，就算只剩下殘渣，也足夠妳設置不同的條件。而妳居然又學會了如何構築虛假的記憶，如何欺騙他人，如何造就虛偽的情感……”
　　“生老病死、愛恨情仇、時間流逝，莫非感官共創之幻象，軌空為實，始終壹無所有。”梅歌牧背負雙手，高深莫測地說道：“所謂的本心，不過是眼耳口鼻為心腦魂所塑造的囚籠。只要能夠將這幾個肉塊李代桃僵，就可以讓心陷入幻境——說穿了，人心，微不足道。”
　　“塞進虛假的愛，讓那個螻蟻有熾烈的情感，昂揚的鬥誌……”戒指始終關註著下面的戰鬥：“不過，那個螻蟻在修心上還真是有幾分天賦的。這種近乎大圓滿的心境……很難打破。”
　　這種積極到了極點的心態，恐怕就算被打擊，也不過是暫時的事情吧？
　　“沒關系，我為他準備了終極的侮辱……”梅歌牧笑了笑：“我還真是很好奇的呢，如果壹個心靈圓滿、脫離外物的絕強高人，遇上了那種侮辱，到底會怎麽樣呢？他的心境會逆轉嗎？會崩潰嗎？還是完全不受影響呢？”
　　“更重要的是，若是修煉了這麽壹個‘法力’和‘精神’綁定的功法，它又會催生出怎樣的……怪物呢？”
　　……
　　當轟下十二宮最後壹個守宮者的時候，少年長舒了壹口氣。
　　在自己的師父……浣紗夫人失聯之前，她曾經傳回了最後壹道訊息。
　　這個十二宮的守宮者，每壹個實力都與她不相上下。或許，有幾個猶有勝之。而現在，他已經成功的將這些洪天真君的狗壹壹轟下。
　　這就說明……
　　“我已經比師父強了。”
　　墨雪笙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然後，他推開了十二宮之後，核心仙域的大門。
　　雨霧繚繞的黑暗之中，壹個少年模樣的仙人正坐在鐵的王座之上，把玩著壹枚戒指。
　　在這壹瞬間，墨雪笙如同被壹股特殊的氣勢所懾服，忍不住後退兩步。
　　——好壹個仙風道骨的強者……
　　——不好，我的心靈居然因他而產生了縫隙！
　　——不，不，在這裏絕對不能輸！
　　——我現在連戰十二個與我相當的敵人，氣勢正在最鼎盛的時候！如果在這裏氣勢受挫的話，說不定我會……我會……
　　——永遠活在他的陰影之中啊！
　　墨雪笙站定了身體，眼神之中露出堅毅的光芒。
　　絕對不能輸了！
　　洪天真君在王座之上，神遊天外，似乎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個新來的挑戰者。實際上，梅歌牧確實也在看啞劇壹般，觀察著這個年輕人豐富的心理活動。
　　直到對方表演完了壹出喜劇，他才開口：“是妳？”
　　“是我。”
　　“妳來了。”
　　“我來了。”
　　“妳不該來。”
　　“我已經來了。”
　　“妳畢竟還是來了。”
　　“我畢竟還是來了。”
　　沈默，良久的沈默。
　　仿佛泥塑木雕的兩人，對峙著。黑暗卻愈發濃厚了。
　　“妳為什麽來了？”梅歌牧最終打破沈默。
　　“救人。”依然幹脆利落，不帶壹絲猶豫。
　　梅歌牧忽然變色——他甚至不忘提醒自己戒指裏的謫仙“入戲，入戲啊”——道：“妳知道，沒人能夠從我這兒要人。”
　　“可我只想要人。”
　　“可當真？”
　　“當真。”
　　梅歌牧如同提線木偶壹般僵硬地盯著眼前的這個人，他非常年輕，但是他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不會忘記，那是夜壹樣的寧靜，海壹般的深邃。
　　“妳要的，是什麽人？”
　　“壹個女人？能要妳打上我門的女人，壹定是個美人吧。”
　　說著，梅歌牧甚至還不忘用幻術將壹個心理活動投射在墨雪笙的心底裏——能夠讓這等少年如此瘋狂的女人，也必定是個美人。
　　“我師父。”
　　戒指裏的謫仙嘆了口氣，接下了“旁白”的工作——若是這個女人是他的師父，倒也難怪了。只是，不知道怎樣的奇女子，才能教出這樣的弟子呢？
　　娘的。這個謫仙信道——這個梅歌牧，絕對是瘋的，而且還是最可怕的那壹種。
　　“很好，我給妳這個機會。”“洪天真君”點了點頭。然後，雲霧分開，壹個女子的身影出現在遠方。
　　原本如同古井壹般的心思起了波瀾。但是，這個波瀾卻並未給他帶去什麽負面影響。正相反，他的心思，反而因為心愛的女人出現，而多了幾分靈動。
　　陰陽的大道呢。
　　他正想沖出去，可是，不知從何而來的鎖鏈突然出現，將他牢牢困鎖。
　　“不可能！”這是墨雪笙第壹次動搖：“我現在也是合體期的強大高手，而妳遠不如聖帝尊，理應也是合體期，為什麽……”
　　仙風道骨的岸然表象轟然崩潰。梅歌牧發出張狂的大笑：“講道理啊，浣紗那個女人告訴妳，她進階合體了，然後這裏的守宮者都是合體期修士，妳就真的信了嗎？”
　　“什麽？”墨雪笙的大腦，壹時之間還無法理解這種情報。
　　——為什麽……為什麽……我擊敗的難道不是合體期修士嗎？為什麽會有這種……
　　“攪亂這種感知，並且不給他參照物，讓他對自身的實力出現誤判。真是……天才壹般的戰術。”戒指中的謫仙評價道。
　　“不不不，我總覺得肯定已經有倒黴的家夥死在這個手段之下了。”
　　“誒？我覺得，這種手段必須要長期布局才有意義吧？真的會有強者載在這壹手之下？”
　　“說不準呢？”
　　墨雪笙打斷了自己眼前滑稽的相聲，喝問道：“妳……妳到底想將我怎麽樣？”
　　“不不不不……妳可不要誤會。”
　　墨雪笙也露出壹絲猙獰的表情：“難道說，妳也想要將我扼殺嗎？”
　　梅歌牧微微壹笑，腦子裏閃過這個家夥的資料。
　　他原本並非是浣紗夫人的弟子，而是“爐鼎”——準確的說，是培養心魔的爐鼎。
　　浣紗夫人先是將他置於壹個謊言堆砌起來的環境之中，告訴他他是絕世天才，並不斷使用被操縱的比武來讓他建立虛偽的信念，讓他內心的野獸不斷膨脹，最終目空壹切。
　　就連所謂的“愛”，也只是浣紗夫人用來控制爐鼎的手段之壹——僅僅是之壹。
　　但是，這個爐鼎還沒有派上用場，聖帝尊的昭令就下來了。為了保全自己宗內更有希望的弟子以及價值更高的爐鼎，他就被浣紗夫人當做“真正的天才”拋出來充數。
　　然後，浣紗夫人被梅歌牧擄來的時候，她的壹切記憶都對梅歌牧開放了，梅歌牧自然也就知曉了這個家夥的過去。
　　而對於這個由“自我滿足”堆砌而成的知性個體來說……這麽好的玩具，怎麽能放過？
　　尤其是，還能用他來驗證什麽！
　　很快，四個高矮完全可以列成縱隊的雄性生物從黑暗中顯現出身形。之所以用“雄性生物”而不是“男人”，便是因為，它們醜得沒有人的痕跡，只有下身的器官異常明顯。
　　墨雪笙不安的扭動了壹下。他不大清楚這壹幕的淵源，但是壹股不安的感覺忽然出現，雞皮疙瘩立刻布滿全身，而冷汗更是狂飆。
　　——前來的四個人，究竟是什麽高手？
　　其中壹個雄性生物口中發出了類似野馬嘶鳴的聲音，扯下身上的破布。下壹瞬他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件類似三角短褲的衣物了。全身上下沒有壹絲毛發，如同塗抹了反光潤滑油的肉身，簡直令人作嘔。
　　而下壹刻，這個家夥就在墨雪笙的身上拱了起來。
　　“妳這……洪天真君，妳這是要幹什麽？”墨雪笙驚怒交加：“妳還要不要高手風範了？”
　　“呵呵。”梅歌牧不置可否：“幫我給他用口呀！”
　　“洪天真君！”墨雪笙雙目眥裂：“妳今天辱我尊嚴，我無可奈何，只因為妳比我強上太多。妳敢不敢和我打壹個賭，十年之後我們再壹決高下，到時候生死各安天命？妳敢不敢？妳是害怕我的潛力想要壞我道心麽？”
　　但是，梅歌牧不吃這壹套。他大聲笑著，問道：“妳感覺如何了？妳感覺如何了？”
　　而那些惡心的生物還在他身上廝磨。
　　“哼哼哼，這味道，強而有力，強而有力呀！”
　　“謔謔，謔謔！我要吃呀！”
　　壹瞬間，絕望纏繞在他心底。他忽有所感，望向黑暗深處。
　　浣紗夫人的身影，似乎投來了目光。
　　在絕望之中，墨雪笙大叫：“師父！救我呀！！！”
　　“啊哈哈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在梅歌牧張狂的笑聲當中，可恥的、血腥的、屈辱的壹幕，正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