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論交朋友的標準

　　看到熊墨的研究計劃與實驗報告，王崎情不自禁的發出贊嘆：“臥槽！”
　　真闡子問道：“妳還沒看具體內容呢。怎麽就爆粗口了？”
　　王崎解釋道：“他金丹期之前的項目都是納西古地生態研究。在仙盟的壹般進度，人世間的三個境界，練氣、築基、金丹都是積累為主，這沒什麽。壹般只有元神期以上的修士才有進行獨立研究的資格。但是，他晉升元神期，成為大宗師之後，所有研究計劃……不是被中斷就是被駁回。”
　　“這很奇怪嗎？”
　　“仙盟壹般不會強制中斷實驗，因為實驗即使失敗也至少能為後來者排除壹個錯誤思路。壹般導致實驗停滯的原因就只有實驗經費被用光而已。強制中斷兩次，這貨搞非法人體實驗了嗎……”
　　王崎打開了第壹份實驗報告。
　　“《納西蟲妖軍械化研究報告》……看起來有點喪心病狂但還挺正常的啊。”
　　千余年前，九大妖王聚嘯群妖企圖與人族相抗，結果九大妖王中有八位被斬殺，余下壹位出逃海外，尋求古龍王庇護。九大妖王過去的領地則被仙盟門派瓜分。
　　其中，玄鴆妖王擁有的納西古地，毒瘴遍地，數萬年來鮮有人族修士涉足。這裏物種豐富且多洪荒異種，極大的豐富了今法仙道的生靈圖鑒，故劃歸天靈嶺。天靈嶺在納西古地外沿設下結界作為最大的“保護區”。
　　熊墨的這項研究是以壹種生活於納西古地的蜻蜓目差翅亞目的社會性昆蟲為主。這種妖蟲的所有成蟲都是妖化個體——通俗的說就是所有成蟲都是妖物。那只玄鴆妖王麾下甚至有壹只開了靈智化作人形的蟲後。這種蟲妖繁殖極快，個體實力也不弱，成群結隊下來，就算是高階修士也得繞著飛。
　　這項研究，正是要將這種納西蟲妖化為生物兵器。
　　“通過進壹步分化成蟲的種類，靠分工合作提升蟲子的整體戰鬥力。還挺靠譜的啊。‘擬引入切葉蟻的部分血脈基源，給予蟲妖種植菌類作物的能力。’連這壹點都考慮到了……這個研究明明就很有價值啊……”
　　地球上，即使是不同領域的科學家也會在壹些基礎性問題上有相同或相似的觀點。以王崎的眼光看，這份偏重技術的研究無論是使用價值還是技術層面的價值都很充足，完全沒道理被叫停。
　　然後，王崎就讀到了某些毀三觀的內容。
　　“由於蟲後移動不易，而培養化形蟲後成本過高，故擬增壹職能，代蟲後指揮下屬，僅代軍權，不需生育……為便於修士與此種成蟲交談，調用蟲群，擬賦予其較高靈智……為消除修士心中隔閡，需賦予其類人外形……擬為少女……”
　　臥槽……
　　王崎接著往後翻。這份實驗報告與後續計劃居然還附有這種妖成蟲圖示。根據各個角度的視圖來看，除了背後兩對蜻蜓翅膀與翅膀根部的甲殼質器官之外，的確很像人類少女，而且……既然是生物圖示，當然是裸體的。
　　“這特麽簡直是在挑戰人道啊……”王崎喃喃道。
　　第二份研究計劃：《納西花妖培育計劃》。
　　“為防止軍械化蟲妖化為禍根，吾擬以蟲妖天敵，生長於納西古地的食肉花妖為底本，創壹克制納西妖蟲之物……”
　　然後，這位靈獸山大宗師依舊以“方便交流”和“打消修士惡感”為理由，賦予了花妖擬化人型的能力，而且是幼女。
　　然後附上了圖示，自然就是各種視角的幼女裸體——而且是背後長著觸手的。
　　這個計劃並沒有通過。而且這次仙盟高層很幹脆的附上了駁回的理由：妳個白癡！比帶著壹群少女出征伐妖更可恥的是什麽？帶著壹個幼女出征伐妖！仙盟威嚴被妳置於何地！
　　第三份計劃，仙家義肢，是天靈嶺與千機閣合作的壹項研究。記錄顯示這項研究進行到壹半的時候熊墨被踢出了團隊——他擅自給義體加入了變形功能，某位被妖獸啃食了半邊身子，自願參與實驗的女性至今還保持著壹激動背後就彈出幾只蜘蛛腿的毛病。雖然這個功能使那位本來只是凡人的女子有了可以匹敵今法築基、古法金丹的戰鬥力，但是使用這個功能的代價卻是爆衣……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這種福利大放送的功能絕對是精心設計的！
　　真闡子的語氣如同吃了壹只蒼蠅：“有點惡心。”
　　王崎壹拍大腿：“這是個會玩的！”
　　“會玩的？”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對於喜愛人外的‘君子’而言，這簡直就是最高境界啊！”
　　有人外娘要上，沒有人外娘制造人外娘也要上！這是壹種什麽樣的精神？這是壹種超越種族的愛的精神啊！
　　王崎帶著某種“君子”的笑容，點開了下壹份實驗報告《化形神通考》，然後……
　　作為壹個心理上的成年人，王崎在觀看某些圖片時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他迅速關閉了顯示界面，面無表情：“老頭，妳看到什麽了嗎？”
　　真闡子語氣僵硬：“沒有。”
　　臥槽因為喜歡人外所以把自己也變成了人外？觸手肌肉男什麽的簡直就是在戕害眼睛啊餵！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被列為機密封印起來嗎！免費開放什麽的萬壹小孩子看了怎麽辦！還有這裏明明是仙俠設定吧？為什麽會出現克蘇魯觸手邪神變身？教練畫風不對啊！
　　王崎扶著額頭，思考了壹會，然後再次打開了第壹份實驗報告。
　　真闡子頓時就驚悚了：“小子妳幹什麽？”
　　王崎迅速翻到報告最後幾頁：“我需要治愈。”
　　“小子……堅持住！想想外邊，此方天地風光無限，不要自暴自棄！”
　　王崎喊道：“妳懂什麽！不這麽做我現在就撐不過去啊！”
　　“妳的向道之心呢！妳……”
　　也許是王崎聲音大了些，仙鏡室為數不多的幾人都看了過來。
　　王崎立即噤聲。看內涵圖片不可恥，眾目睽睽之下在公眾場合看就有些考驗人的面皮了。
　　不過，雖然王崎打算當壹個安靜的美男子安靜地看內涵圖，但是，被他驚動的人卻自己找上來了。
　　王崎背後傳來壹個陌生的嗓音：“王崎兄？”
　　王崎嚇了壹跳：“這種時候不要隨便叫人啊！留下隱疾怎麽辦？”
　　“啊？”背後的少年雖然設想過許多對話可以發生的情況，但是王崎這種反應卻依舊在他的預料之外。
　　王崎這才轉過身子：“有事？”
　　少年笑得有些僵硬：“呵呵……王崎兄真真……特立獨行。”
　　“多謝。”
　　王崎的回答再次超出了少年的理解力。他強笑：“哈哈哈……”
　　“妳是來賣笑的嗎？”
　　少年臉上隱現怒容。他何曾被人這樣無理對待過？但是很快他就神色如常：“沒什麽。小弟此次來，就是想與王崎兄交個朋友。”
　　王崎皺眉：“妳誰？”
　　嘴角抽動：“呵呵……王崎兄果然壹心求道，我們壹個班的，我叫杜斌，和妳壹個班的。”
　　知道聽到對方的名字，王崎才多看對方壹眼——妳說這好好的壹個人怎麽就取了壹個狗名呢？
　　杜賓犬，呸，杜斌見王崎來了點興趣，神色頓時倨傲了壹點：“王崎兄未入仙院就破通天的天賦，我還是非常佩服的。”
　　王崎掃了對方壹眼：“妳不也練氣期嗎？”
　　杜斌搖搖頭：“我是世家弟子，自然不壹樣。”說到這裏，他又拱拱手：“王崎兄天分真心讓人羨慕。我就是想交個朋友。”
　　王崎把身子轉回去，眼睛重新盯著萬仙鏡：“沒興趣。”
　　杜斌大驚失色：“怎麽回事？”
　　“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杜斌面色尷尬：“王崎兄妳和焚金谷的項師姐還有萬法門的蘇師兄關系都不錯，對那只半妖也可以折節下交……在下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嗎？”
　　王崎面無表情：“沒有。”
　　“那為什麽……”
　　王崎語氣非常認真：“我交朋友有兩個標準。大腿給抱，下面給草。”
　　“啊？”
　　“項琪和蘇君宇自然屬於第壹種，那只笨貓屬於第二種。”
　　杜斌臉色變了幾變：“王崎兄妳在開玩笑嗎？”
　　這怎麽看也不想可以正常說出來的話啊！
　　王崎側過身子，讓杜斌看到自己面前的萬仙鏡：“老實說，我也不大喜歡貓。當然，更不是狗派。”
　　強有力的畫面狠狠沖擊了杜賓犬的三觀。他猛地退了兩步，上下打量了王崎壹番，然後落荒而逃。
　　王崎哼了壹聲，對著戒指道：“嘿嘿，果然受不了。老頭，妳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不要和那個人扯上關系了吧？”
　　真闡子道：“他身上有靈身修持的痕跡，至少曾經是個古法修。而且，他的功法，老夫很熟悉。”
　　王崎眉毛壹挑：“想的起來嗎？”
　　真闡子道：“不是所有功法都像《爻定算經》那樣。掩月宗杜家的《青月輪轉訣》，嘿嘿，雖然加入了壹些今法的成分，竊天地精華轉為借天地呼吸，但根子上沒有變。”
　　王崎皺眉：“進了仙院還要修習家傳功法？”
　　“多半是來混個門派弟子身份鍍金。這種人湊過來說和妳做朋友，多半不懷好意。不過妳居然用這種方式回絕他？”
　　“壹勞永逸罷了。”
　　“不過，妳居然聽了老夫的建議？”
　　王崎搖頭：“妳的建議只是壹部分。性格不同怎麽做朋友？那貨聽我開兩個玩笑就受不了來著。”
　　“不過，這種人不能結為朋友，也可以當成相互利用的夥伴，妳用的方法有些過激了。”
　　王崎嗤之以鼻：“聰明人想要結成利益共同體會在意這個？不是聰明人我去和他合作？再說了，為了個生意關系得罪個真朋友，我傻啊？”
　　真闡子想了想，失笑道：“‘那只半妖’？因為這家夥對半妖有成見？哈哈，妳果然很在意那個毛丫頭嘛！”
　　王崎撇撇嘴：“妳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