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身份

　　現在的方憐吃個醋都得再三顧忌，所以哪怕察覺出嚴雅有問題後，臉上依舊笑呵呵的。
　　眼瞅著嚴軒和幾個安南人溝通完畢，即將返回店內，方憐立馬拽著嚴雅去到二樓，拿出給對方準備的禮物。
　　“小雅，妳先試試這兩雙鞋合不合腳，還有這首飾妳看看喜不喜歡……”
　　嚴軒正好上樓，看見方憐主動和嚴雅親昵的畫面，忍不住笑出聲。
　　“放著吧，我還得去做飯。”
　　嚴雅擺明了不願領情，碰都沒碰方憐帶來的禮物，轉身進入廚房忙碌起。
　　方憐尷尬僵硬在原地，轉頭朝嚴軒投去可憐巴巴的求救目光。
　　嚴軒走過去拍拍她肩膀，示意她不用在意：“比起我前女友上次來，她對妳態度已經算不錯了。”
　　方憐鼓囊起腮幫：“所以我該高興嗎？”
　　“不是說了嗎，妳就當旅遊玩幾天。”
　　“好吧……”
　　方憐心裏暗暗打定主意，接下來幾天都不再去招惹嚴雅。
　　晚飯在沈悶的氣氛中度過，方憐正悶著無聊呢，忽聽樓下響起胡雪梅的聲音。
　　“小憐！嚴軒！在麽！”
　　方憐放下筷子來到窗邊，驚喜道：“學姐妳也回來了？”
　　胡雪梅招招手示意方憐下樓：“剛到家，下來唄，我陪妳逛逛。”
　　方憐回頭看向嚴軒，見嚴軒點點頭後，穿上外套急匆匆下樓。
　　等到方憐走遠，嚴雅突然問道：“妳讓胡雪梅來找她的？”
　　“不然呢，讓她待在家裏看妳擺臭臉麽？”
　　嚴軒收拾好碗筷來到廚房清洗：“今天這種事多嗎？”
　　“妳指什麽事？”
　　“妳心裏清楚，別跟我繞彎子。”
　　嚴軒語氣裏捎帶著不滿。
　　嚴雅年紀也就和方憐壹般大，又是個姑娘，平日開店難免會有人試圖來占便宜。
　　今天對方都是安南人反倒還好，在境內他們不敢太放肆，若換成本國人，嚴雅作為安南人反倒是吃虧的那壹方。
　　嚴雅來到嚴軒身邊幫忙擦洗碗筷，壹言不發。
　　嚴軒質問道：“如果類似事多的話，妳怎麽從來都不跟我提？”
　　他和嚴雅平均兩三天會溝通壹到兩次，嘮叨的都是家常瑣碎，嚴雅大部分時間報喜不報憂。
　　嚴雅埋怨道：“妳在南江讀書，平日除去過年，暑假都不肯回來，和妳說有用嗎？”
　　“去年暑假是……”
　　“知道，妳又不是沒解釋過，陪前女友嗎！”嚴雅輕聲揶揄：“今年呢，又得陪現女友？”
　　“找時間把護照辦理好，跟我去南江住。”
　　“不去！”
　　比起白天，嚴雅這次拒絕更加果斷堅定，沒有多余的借口和說辭。
　　“我去看店了。”
　　她拿出銀行卡重新丟到嚴軒面前，轉身下樓。
　　嚴軒沒有去追，悶頭將碗筷收拾好，轉身來到房間清點行李。
　　不算大的臥室被打掃得整潔幹凈，他從小用到大的老舊衣櫃和書桌，乃至床鋪都被換成了新的，從痕跡判斷，應該是最近兩天的事。
　　很可能就是他告知嚴雅自己會帶“女友”回家後，嚴雅才特意找人換的。
　　“嚴軒，我還是去住酒店好不好。”
　　嚴軒回想起前女友第壹次來他房間時，極力克制自己不要露出嫌棄的語氣和表情。
　　當時嚴雅就在門外……
　　今年再回來，嚴雅嘴上說沒給他收拾房間，可乍壹看去，整間臥室不亞於重新翻修了壹次。
　　放好行李，嚴軒又轉身來到嚴雅臥室推開房門。
　　姑娘老舊的臥室裏堆砌著雜亂衣物，十來年的家具破損起舊，連電燈都泛著暗黃。
　　嚴軒長嘆壹口氣，拿起方憐給嚴雅買的禮物擺到她床上，隨後來到樓下陪同嚴雅壹起看店。
　　他沒再提讓嚴雅去南江的事，只偶爾閑聊幾句家長裏短，順帶商量著要不要將門面擴寬。
　　大約兩個多小時後，胡雪梅將方憐送了回來，三人陸續上樓洗漱，又陸續下樓看店。
　　店鋪拐個彎的地方是美食街，旅遊旺季，來吃夜宵的人可不少，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壹般都得到個三四點才關門。
　　“妳們早點睡，我看著就行。”
　　洗完澡的嚴軒下樓示意兩個姑娘上去休息。
　　方憐本想要陪嚴軒壹起看店，剛要開口發現嚴雅在偷偷眼神示意，於是乖乖點頭。
　　回到樓上，方憐忍不住好奇問：“嚴雅，咱倆不去陪妳哥嗎？”
　　“說了多少次，他不是我哥！”
　　嚴雅再次強調，緊接譏諷道：“男人有時候想自己壹個人靜靜，妳這都看不出來嗎？”
　　“誒……”
　　方憐嘴角微微抽動。
　　除去方秋蘭，嚴雅是第二個開口教育她怎麽應付男人的女人。
　　二樓溫度要比壹樓高出不少，進屋後嚴雅脫下外套丟上沙發，將壹頭烏發自然撩到耳朵後。
　　方憐這才發現嚴雅耳垂上有兩顆小小的耳釘在微微閃爍，很樸素很普通的水鉆款式，小巧的形狀很配嚴雅的臉蛋。
　　她本還以為嚴雅不喜歡化妝打扮，見她戴著耳釘，立馬切入找尋共同話題，壹開口就是女人之間交流增進感情的起手式。
　　“小雅妳耳釘真漂亮，哪買的？”
　　“我十六歲生日嚴軒送的。”
　　嚴雅壹句話將話題終結，方憐尷尬楞在原地。
　　方憐再次打量起嚴雅，脫下外套後的嚴雅上身僅剩黑色的緊身毛衣，不算太大卻挺拔的雙峰和惹火緊翹的美臀在黑色絨線包裹下盡顯女性之美，微微壹側身，前凸後翹的黑色曲線將誘惑表現得淋漓盡致。
　　會不會太有女人味了……
　　嚴雅年紀和她差不多大，身材更沒她好，可那股熟透的味道卻讓方憐可望而不可及。
　　如果不是嚴雅外形太顯稚嫩，說是三十出頭的熟婦都不為過。
　　是被現實和社會打磨的嗎？
　　方憐心裏泛起嘀咕，忽瞧見樓下嚴軒坐進了店門口的老舊面包車，她好奇問：“誒……嚴軒是要出去嗎？”
　　嚴雅冷聲回答道：“他估計覺得煩躁，到車裏坐坐而已。”
　　方憐又問：“他覺得煩躁為什麽要去面包車裏？”
　　面包車平日都是雇傭的送貨工人在開，車內已經被機油和香煙以及各種飲料腌出味來了，今天中午十幾分鐘的路程，差點讓方憐惡心得吐出來。
　　“那車是他爸和我媽的事故車，兩人都死在車內。”
　　嚴雅語氣平靜淡定，方憐聽得壹身雞皮疙瘩。
　　好家夥，難怪中午坐車時，感覺陰風嗖嗖的……
　　方憐趕緊轉移話題：“那他為什麽煩躁？”
　　“估計是妳惹他生氣了吧。”
　　“我……我有嗎？”
　　“妳自己好好想想。”
　　嚴雅其實非常清楚嚴軒應該是為自己在煩躁，可還是選擇唬兩句方憐，試探對方反應。
　　方憐可不傻，直接戳破道：“我看是因為妳吧？”
　　嚴雅癟癟嘴，方憐確實在某些方面要比嚴軒前女友聰明的多，根本唬不住。
　　“因為我不肯跟他去南江。”
　　“妳為什麽不跟他去？”
　　“不想去唄。”
　　“為什麽不想去？”
　　“不想就是不想，我沒義務跟妳解釋。”
　　嚴雅壹句話把天聊死，方憐回頭瞅向她，互相大眼瞪小眼。
　　看在自己幹爹面子上，她壹直對嚴雅笑臉相迎，但忍耐終究是有限度的。
　　方憐憋不住火氣，故意出言挑釁：“我跟妳說，男人都是健忘的。再過個幾年，嚴軒在外地徹底定居，過年都不回來，怕是會給妳忘了哦……”
　　“是嗎？”
　　面對方憐的挑釁，嚴雅不怒反笑，甚至笑聲越來越大。
　　方憐不悅問：“妳笑什麽？”
　　“笑妳心裏沒點數。”
　　嚴雅開口譏諷方憐，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妳有沒有聽過壹個說法，說我們女人永遠會記得將她從女孩變成女人的男人……”
　　剎那間方憐表情凝固，像是被人淋下壹盆冷水。
　　“其實男人也壹樣。”
　　嚴雅語調微微上揚，得意道：“所以就不勞妳替我擔心，嚴軒他永遠不可能忘記我。”
　　好壹會後，方憐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回想起那日她問嚴軒自己是他第幾個女人時，嚴軒抗拒回答的神態，恍然大悟。
　　“妳……他……”
　　“別吃醋嗎。”
　　嚴雅窩在沙發上伸壹懶腰，舒展開身軀，凹凸有致的曲線在方憐面前展露無疑。
　　她用勝利者的姿態喃喃道：“父親去世，身上又背著高考的壓力，男人總得有個發泄渠道。
　　沒辦法，誰讓我是唯壹陪在他身邊的人呢……”
　　方憐深呼吸壓抑住情緒。
　　換做普通女人，“不要臉”三個字估計已經罵出口，可方憐覺著自己實在沒臉罵別人不要臉。
　　“我先睡了。”
　　方憐人生第壹次在別的女人面前敗下陣來，灰溜溜地逃入臥室關上房門。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裏不停回蕩著嚴雅剛才的話語，以及對方得意的表情。
　　方憐開始好奇，國籍不同，且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嚴雅在嚴軒心裏到底是什麽身份？
　　妹妹？女友？親人？
　　又或者說是在影視劇裏才會出現的壹類角色——童養媳？
　　“大BOSS啊……”
　　方憐忽覺苗樂菱、楊晴晴之流是順眼又可愛。
　　淩晨三點，還在失眠的方憐聽見開門的動靜。
　　嚴軒換好睡衣，躡手躡腳地爬上床，生怕打攪了方憐的睡眠。
　　可他剛壹鉆進被窩，方憐立馬化身蛇妖緊緊纏上來，右手食指在他胸口輕輕撥動。
　　嚴軒將方憐壹把抱到自己身上，雙手開始不老實。
　　“還不睡呢？”
　　“這不等妳嗎，b……”
　　方憐本想用平日二人在床榻上常用的稱呼，可話到嘴邊，忽想起嚴雅挑釁時那得意神情。
　　於是嘴角嫣然壹笑，無比嬌媚地喚上壹聲。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