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壹首“感謝”單位和領導的詩！】

　　還是張燁！
　　獎項沒有變！
　　壹瞬間，張野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臺長和賈副臺長倆人的表情也跟他差不多，都覺得憋著壹股火發不出來！明明評選的就是張野啊！明明就是早定好的事情！為什麽現在莫名其妙地成了張燁的獎項？
　　在搞什麽啊！
　　這都叫什麽事情啊！
　　這麽離譜的局面也能出現？？
　　另壹邊卻是另外壹種表現！
　　只聽小芳尖叫壹聲：“張老師！真是妳了！這回真是妳了！”
　　王小美祝賀道：“恭喜了，就算之前是烏龍，現在評委會沒有更改結果，妳也算落實了，有了銀話筒獎，妳今後的路肯定會好走得多，這可是國家級金話筒獎附帶的分支獎項，是新人最高的榮譽和資歷！”
　　“幹的太漂亮了！”周大姐猛然壹錘張燁的後背，“老天爺都幫妳啊！”
　　只有張燁知道，壓根不是什麽老天有眼，而是他用遊戲戒指扭轉的局勢！
　　臺長當時就從座位上起來了，壹雙眼睛看向了評委會的那些人，他並沒有說話，但卻以此來表達了他的不滿！
　　賈副臺長也砰地壹聲拍了扶手，發出很大動靜！
　　評委會的人並沒有理睬，他們已經有結果了！
　　張燁註意到了兩個領導的舉動，到了這個時候，臺領導對他還是那個態度，甚至連壹點點面子上的工夫都不願意做，擺明了不認同張燁。他算是看出來了，即便他工作在努力有什麽用？他破了中央電臺記錄有什麽用？他收聽率頻率第壹有什麽用？他拿了銀話筒有什麽用？臺長和賈副臺長永遠也不會對他這個小人物有好臉色！張燁拿到什麽成績做出多大貢獻在他們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張燁用自己的作品創造收聽神話、壹點版權費也沒管臺裏要，他們依舊認為是應該的，反過來還要基本不花錢地搶劫張燁的版權，不給？不給就威脅！撤職！不給提名！嘴臉醜惡到不像個人！
　　合著都是張燁欠他們的，他們不會記張燁的好兒，不會管他的成績，如此而已！
　　真有些悲哀！張燁心中早涼透了，火冒三丈的心情在這壹刻霍然爆發，這種情緒他已經積累了太久，壓不住了！
　　“請張燁老師上臺領獎吧。”張火笑道。
　　張燁理了理衣服，大步走上去了，“謝謝。”
　　章遠棋今天穿的是壹身晚禮服，紫色的，光滑的背部幾乎露出了大半，白花花的特別迷人。她接來了工作人員捧來的獎杯，唇角溫婉地笑著，眼神裏也全是柔和，完全看不到天後平時那冷漠的性格，“張老師，恭喜了。”
　　“謝謝章老師。”張燁從天後手中碰過獎杯。
　　這個獎拿的可真不容易，然而這就完了嗎？不！還沒完！
　　張火調節氣氛道：“所謂好事多磨，張老師是咱們這屆銀話筒獎得獎時間最長的人了，呵呵。”對觀眾道：“有些人可能知道張老師，有些人可能還不熟悉，不過我說壹個事妳們肯定大部分人都知道，前幾天的中秋詩會，就是眼前這位張老師力壓群雄拔得頭籌的，壹首《水調歌頭》震驚了滿堂！”
　　“噢！”
　　“我聽過！”
　　“原來是他啊？”
　　有小部分人恍然大悟！
　　張火按照慣例，繼續介紹起張燁的欄目，別人的欄目都好說，壹句話就完了，但是張燁的真是有點多，“張老師曾經主持播音過《深夜鬼故事》和《老少故事會》，誕生過《鬼吹燈》《小兔子乖乖》《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皇帝的新裝》《綠野仙蹤》等優秀作品，而且都是張老師原創的！”
　　“啊？”
　　“是他寫的《鬼吹燈》啊？”
　　“《小兔子乖乖》也是他創作的？”
　　“我靠，不說不知道壹說嚇壹跳啊！”
　　“這人是誰啊？這麽牛逼？”
　　“這算什麽啊，妳們才搞明白啊？現在最流行的壹首《飛鳥與魚》就是他寫的呢，聽說這詩還救過人命。”
　　“我也認識這人，我喜歡《海燕》，這個更霸氣！”
　　“這個資歷，他去拿金話筒都能拼壹拼了啊，怎麽壹個銀話筒剛剛還那麽有爭議？他不拿誰拿啊？評委眼睛都瞎了？”
　　有人聽過他，更多人則第壹次知曉。
　　聽完這些，好多人都震驚於張燁的成就！
　　張火繼續道：“不知這次張燁老師帶來了什麽獲獎感言，記得中秋詩會那壹次也是我主持的，張老師的那次感言可謂是殿堂級的，跟他寫詩的天分壹樣好。”因為是自己同事，張火也認識他，於是就多說了幾句，也是為他自己緩解壹下緊張，今天場面太大了，張火這個播音界的前輩都有些鎮不住。
　　張燁也牽了牽嘴角，“既然張火老師說到了詩，那我的感言也說壹首詩吧。”
　　張火哈哈笑道：“那我們可有耳福了，能第壹時間聽妳的新作。”說完，他後退了幾步把舞臺讓給張燁。
　　章遠棋也下去了，坐在第壹排聽著。
　　張燁摸了摸前面的話筒架，“今天我其實什麽也不想說，我只想用這個時間在這個場合感謝給予我幫助的臺領導，我們京城廣播電臺的臺長，還有我們電臺的賈副臺長，沒有我領導的大力支持，不會有今天的張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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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頭。
　　賈副臺長聽了，心說妳還算識擡舉！
　　臺長卻看都不看張燁壹眼，自始至終都沒把他放在眼裏！
　　賈嚴心中壹哼，有點看不起張燁，還臺長副臺長的幫助？妳還真會拍馬屁！現在知道跟領導搞好關系的重要性了？晚了！妳這次拿了不該拿的獎！就算是意外！領導也不會放過妳的，肯定還是把仇記在妳頭上！張野可是臺長的關系戶啊！這個獎妳也敢搶？現在拍馬屁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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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大姐咦道：“小張說什麽呢？”
　　“這不像是小張會說的話啊？”孫阿姨也納悶。
　　田彬插了句，“審時度勢，從某種角度，小張也算是成熟了。”
　　老編輯嘆嘆氣，“也對，唉，這也算是個緩和關系的好機會，小張還是挺聰明的，知道這種場合不能有私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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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央視著名節目制作人胡飛也在下面，他已經調到京城電視臺工作了，這次金話筒自然也被邀請。
　　“老胡，這就是妳推薦的新人？”
　　“是的，他就是張燁，很有才華的壹個年輕人。”
　　“相貌壹般啊，妳想讓他當妳欄目的主持人或嘉賓？我看不妥吧？”
　　“我很少看錯過人，這種人才真是百年不遇的，他不是要念詩了麽？妳們正好聽聽，看我評價沒評價錯。”
　　胡飛給張燁推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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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姐，妳認識這個張燁？”第壹排的壹個年輕評委低聲搭話。
　　章遠棋笑孜孜道：“不認識啊。”
　　“那妳的額外提名給了他？”青年不解。
　　章遠棋道：“我看過他寫的《見或不見》，覺得很好。”
　　青年評委恍然，“原來如此，這人寫詩確實是壹絕，《見或不見》我沒看過，《水調歌頭》確實讓我如獲至寶。”
　　另壹個老評委道：“看看他今天說什麽詩吧，我也恰巧聽過他壹首《壹代人》，聽說跟京城作協那幫人還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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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他們這些行內人，其他人卻並不怎麽期待。
　　“感謝領導？”
　　“這種感言有什麽好聽的？”
　　“是啊，還作詩感謝領導？真酸啊！馬屁味太濃了！”
　　“那有什麽辦法，都是體制裏的人，不感謝領導感謝誰？”
　　很有壹部分其他省市電臺電視臺的同行們嗤之以鼻不屑壹顧，有人還低聲罵了張燁壹句馬屁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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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家議論。
　　張燁卻心無旁騖，在這壹片不算是特別安靜的氛圍下，在這壹片行內精英雲集領導薈萃前輩坐鎮的舞臺上，張燁念出了壹首詩，“這首詩，我要送給我的臺領導，也要送給培養我教導我的京城人民廣播電臺！”
　　大家洗耳恭聽。
　　張燁閉眼養了養情緒，前幾句詩就把所有人給聽傻了，他的開場表情，竟是壹聲失笑的神態，“這是壹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爽性潑妳的剩菜殘羹！”
　　死水？
　　還絕望的死水？
　　這什麽現代詩啊？妳確定這是感謝領導感謝單位的？
　　好多人壹下子交頭接耳起來，還有好多人壹下子沒回過神！
　　張燁還在繼續，發出壹聲冷笑，“也許銅的要綠成翡翠，鐵罐上銹出幾瓣桃花；再讓油膩織壹層羅綺，黴菌給他蒸出些雲霞。讓死水酵成壹溝綠酒，漂滿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笑壹聲變成大珠，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那麽壹溝絕望的死水，也就誇得上幾分鮮明。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又算死水叫出了歌聲。”
　　說到這裏，張燁猛然間換了壹種冷然憤怒的表情，聲音越來越大，“這是壹溝絕望的死水！這裏斷不是美的所在！”最後更是加了重音，“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看它造出個什麽世界！！！”
　　大家全部目瞪口呆！
　　面對壹片寂靜無聲、驚呆了的人群註視，張燁念完最後壹句詩，扔下話筒拿著自己的獎杯揚長而去！
　　這首詩叫《死水》，作者是聞壹多。這個世界並不存在。
　　在張燁那邊，這首詩可謂是國內最著名的“罵人詩”和“詛咒詩”了，這也是聞壹多詩歌的特點，從頭到尾就是壹個中心思想和主題特點——罵！而且這首詩還印在了人教版高中語文課本上！在高二的時候老師特意要求他們所有人都背誦過，相信很多學校也都是如此，所以張燁壓根不用買“記憶搜索膠囊”也能清清楚楚地背誦下來，這詩太有名了，他也太熟悉了！
　　罵得痛快！
　　詛咒的過癮！
　　憋了這麽久，張燁今天終於才是心情大快，從裏到外地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