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鴻圖遠誌

　　“至於妳需要的副導演……”黃百鳴毫不遲疑的拿出壹疊資料遞給蕭然：“妳自己來選，這上面的多數都是經驗豐富的副導演！”
　　蕭然眼睛壹亮，或許能在其中發現幾個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也未必可知。接過資料壹頁頁翻查，當他看到另壹個叫勞劍華的名字時，微微楞了壹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倒是頗有才華的，在很多影片裏都擔任了副導演職務，只是壹直沒運氣才沒能扶正。
　　在這份資料上，他倒是沒能找到未來的大導演，至於未來能夠獨立制作的普通導演，那根本就不需要他來培養了。留心了壹下，終是選無可選，只得隨意挑中其中壹個資歷較深的青年導演羅文強，再加上勞劍華。
　　把自己要的兩個副導演告訴了黃百鳴，再談了壹些具體的事，蕭然便離開了。至於拍攝，那要大約壹周之後才能開拍了，畢竟還是需要準備壹些器材等。
　　而趁這幾天的空，蕭然正好去把《刀馬旦》的後期配音部分完成了，順便參加了《開心鬼撞鬼》的午夜試映。試映的效果很不錯，杜琪峰當時的心情愉快極了。在這之前，爾冬升的導演處女作《癲佬正傳》剛剛才下畫幾天。
　　在跟主創人員碰頭的前壹天，蕭然想起了阿彪。於是，他打了個電話把小意和阿強都約了出來，壹起去探探阿彪。收監在赤柱監獄的多數重犯，阿彪顯然亦是當得這個重犯之稱的。
　　在獄警的押送下，步伐闌珊的陳彪出現在三人的視線裏，他壹見到蕭然他們便面露驚喜之色：“阿然，阿強，小意，妳們怎麽來了？”
　　其實小意和阿強倒是常來的，只是蕭然這個家夥要麽是壹時記不起阿彪的事，要麽是忙得焦頭爛額沒時間來。所以，這壹次發言的就主要是蕭然了。
　　他神情沈重而且歉疚的望著阿彪：“阿彪，對不起，我居然到現在才來看妳！其實我……”
　　“妳不用解釋了！”阿彪忽然哈哈大笑，惹得獄警惱怒之下狠狠罵了他幾句：“妳不是常托小意他們帶東西給我嗎，來不來都壹樣的。而且，妳還有自己的事業，好好幹，等我出獄了就跟妳混！”
　　這可千萬不行呀！蕭然暗暗叫苦，生怕阿彪這個想法成了現實。他本來就是打算利用阿彪未來在黑社會上位，而從中得到足夠的利益保障。若是阿彪忽然不混黑社會了，說什麽改邪歸正，那蕭然才真的前功盡棄。
　　“對了，妳跟我提的辦法真的很有效！”阿彪的神色變得有幾分神秘和詭異：“就是上次妳教我的辦法，我就是靠妳的主意才保住了自己的命。現在大佬很看重我，說等我出去就給我個好位置。”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蕭然微微瞇起了眼睛，見到阿彪這番模樣，他突然感到自己根本就是壹個壞到腳底流膿的教唆犯。尤其是阿彪還表現得壹副自得其樂的樣子，更讓他內疚不已：“對了，妳還有幾年才出來？”
　　提到這個，阿彪的神色都有些黯然了，緩緩吐出壹個沈甸甸的數字：“五年，不過，妳們不用擔心我，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平時只要做得比其他人好壹點，就有機會提前出來了！”
　　說到這裏，阿彪的神情忽然活躍起來，向阿強和蕭然打了個古怪的眼色：“妳們有沒有帶那個來？”
　　蕭然頓時壹陣迷惑，那個是什麽？阿強卻嘿嘿笑了，壹雙眼睛直瞥向容小意。容小意顯然是知道阿彪要什麽的，壹張俏臉忽然變做通紅，嗔罵：“阿彪，妳這個死流氓，在我面前要這些，要死了妳！”
　　“東西放在包裹裏，等獄警檢查過，妳就能看到了！”阿強這小子笑得如此淫蕩，眼神更是不住向小意飄去。
　　這情形直逗得阿彪亦是哈哈大笑不止，更是低聲逗道：“小意，想不到妳都會臉紅，真是難得呀！”
　　繼續談了壹下，探訪時間便到了，遠遠望著阿彪被送了回去。蕭然腦海裏不知轉了多少個念頭，到目前為止，他確實還沒認真碰到過黑社會。不過，他同樣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接觸這個圈子還不夠久，還不夠深入。
　　很快就要開始做導演了，黑社會這個問題就逃避不掉了。目前他唯壹能希望的就是阿彪早壹點出獄，到時候就能有壹股力量可以利用了。只是這還需要五年，就是說要到1991年了，到那時候……蕭然想了想，輕輕嘆了口氣。
　　“剛才阿彪指的是什麽？”在離開的途中，蕭然忽然記起了方才的事，連忙追問阿強：“不是什麽犯禁的東西吧？”
　　“當然不是！”阿強很奇怪，每次提到這件事，他的眼神就喜歡往小意臉上瞟。只見小意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阿強附到蕭然的耳邊說：“阿彪要的是女人的海報，這次我給他弄了壹張很棒的，他肯定滿意！”
　　恍然大悟！蕭然現在流露出的是男人的會意微笑。壹個男人被關在苦悶的監獄裏，要女人的海報幹嗎？答案自然是不消說了，難怪小意會是壹臉古怪的神色。
　　當晚，他終於把《英雄本色》的前傳以及續集都寫了出來，這續集還罷，反正他就是剽竊《英雄本色2》，只是在某些劇情上略做改變以貫穿成為壹個系列。只是這前傳可就曾讓他撓頭之極了，好在斷斷續續倒也是寫了出來。
　　《千裏救差婆》、《僵屍先生》、《警察故事》、《開心鬼撞鬼》、《英雄本色》三部、還有《警察故事2》和《刀馬旦》，再加上《八星報喜》和《精裝追女仔》。蕭然大概的計算了壹下，完成了的和沒完成的，有整整十個劇本。而這十壹個劇本拍出來的影片除了《開心鬼撞鬼》票房只有壹千五百萬以外，其他十個都達到了兩千萬這個數字。
　　不需要繼續剽竊下去了，有這些已經足夠了！蕭然迅速得出這個判斷。盡管有幾個劇本還沒有拍出來，可他知道票房成功那是壹定的。十壹個劇本，十壹部賣座片，這百分之百的成績放在全世界都絕對是個相當震撼的數字了。
　　簡單地說，蕭然除了這些劇本，就不需要再剽竊未來的劇本出賣了。當然，若是他自己做導演，那自然還是得好生剽竊壹番。不過，他認為自己很有必要剽竊壹個能拿獎的劇本，以及導演壹部能拿獎的影片。
　　弄個拿獎劇本倒是極容易的，要想拿個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這恐怕就……蕭然攪盡腦汁想了良久，今年有《英雄本色》，他就絕無希望了。明年更加是強者如雲，《秋天的童話》和《龍虎風雲》各自斬獲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就連《監獄風雲》如此經典的影片都落得雙手空空。
　　若是要等到後年，蕭然認為還不如拼命壹博。不過，拿什麽來博？他真的不知道。未來的經典固然是不少，可是在未來能夠拿獎的，在今時今日就未必能拿獎。有時候，環境因素是極為重要的。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八星報喜》，歷史上這部影片是賀歲片，就是在賀歲檔期上映的。這次蕭然打算無論如何都要向黃百鳴進言，必須得春節檔再上，否則未必就能猶如想象中那麽賣座，環境在改變，因果自然就會出現變化。
　　再譬如《槍火》，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壹部經典之作，是黑幫電影的顛峰之作。可是，若銀河映像沒有先拍出《兩個只能活壹個》，以及《壹個字頭的誕生》以及《暗花》等經典。若是黑幫電影還沒有興起，蕭然就是把這片子完美的重現銀幕上，結果十有八九就是慘敗。
　　畢竟事物是需要發展時間的，黑幫電影需要十來年發展，才能出現《槍火》和《暗花》。而新派動作影片也需要經歷壹段時間的發展，才會有《新龍門客棧》和《笑傲江湖》。做任何事都不是跳過過程，就能夠直接達到目的的。
　　猶豫了很久，蕭然還是想通了，他不是為了做導演才做導演，而是為了創辦自己的公司才做導演和編劇。他的優勢在於自己遠比現在電影人更是廣博的眼光，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
　　做導演和編劇只是壹個鋪墊，把他推上領導者的位置的必要鋪墊。所以，他不需要執著於什麽獎，而應該是著重如何挖掘出色的電影人，並且誘導港片向有益的方向前進。
　　人總是貪圖名利的，蕭然能夠想得到這壹點已經很不錯了，起碼證明他很難再為所謂的獎項之類而困惑了。這是他的壹個進步，同樣也證明他的眼光放得更是長遠了。
　　第二天，新藝城把張雪友和周閏發這些主演都約到了公司來，例行公事的要和導演碰碰頭，確定壹下他們對角色的詮釋是否符合導演的想法。其實不妨也可以說是試鏡，只不過，這壹次蕭然是博到了選角的權力，這班演員才免掉了這個環節。
　　倒不能說這套路數是多余的，不過，對於《八星報喜》這樣壹部家庭喜劇，顯然不可能對演員要求得太高。其實電影圈向來認為演喜劇不需要演技，只是就蕭然來看，恰恰是相反的。周星池就是壹個絕佳的例子，沒有精湛的演技，絕難演出如斯之多的經典。
　　和主要的演員都交換了壹下想法之後，蕭然確定了演員們的表演不會脫離他所了解的，便放下心來了。較為棘手的倒是那位小童星黃昆玄，這個小演員很是有表演的天分，還是黃百鳴壹手選出來的。
　　不過，黃昆玄很聰明，很快便了解了蕭然的意思。倒是讓蕭然暗自感慨了壹陣，心想就是二十壹世紀的壹些演員都未必有那麽敬業而且還懂得表演，難怪這個小鬼能在《阿郎的故事》裏哭得那麽真情流露，也難怪當這小鬼長大了之後，黃百鳴還常常提拔這小鬼演電視劇。
　　當蕭然終於把目光投向周閏發時，問題出現了。目前的發哥很是不理解的揚了揚劇本問：“阿然，我認為老二這個人物不該是娘娘腔的，而是相對威猛了壹些，這樣才能夠吸引女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