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八十七章回京

第二天。
壹大早，單位。
董學斌也沒拿什麽行李，只是收拾了壹個簡單的手提包就拿著上班來了，今天是他坐飛機回京的日子。
縣委大院。
“董縣長。”
“早上好您。”
幾個人和他打招呼。
董學斌回了幾個早上好，就徑直往縣政府辦公樓裏走。
不過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跟董學斌問好的人明顯少了許多，就算有人打招呼，很多也是略帶著敷衍的，比如縣委那邊的科員和幹部就是，沒有昨天前天熱情了，這個壹眼就能感覺的出來，顯然是因為董學斌在常委會上站了隊，大家才有了些許顧忌，然而董學斌也沒在乎什麽，在昨天戰隊到姜縣長那邊的時候，董學斌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沒什麽意外。
辦公室裏。
姚翠正拿著暖壺給他沏茶。
董學斌壹進來就道：“別沏了翠兒，我上午就得坐飛機走了。”看看表，道：“還有倆小時，馬上就得走，得去附近壹個城市趕飛機去，不然來不及了。”
姚翠沒理他，放下暖壺不吭聲。
董學斌苦笑，“怎麽了又？”
姚翠輕聲道：“誰讓妳不帶我去的。”
董學斌忙道：“不是不讓妳去，妳跟這邊還有事呢啊。”
姚翠無奈道：“我是妳秘書，妳都走了我還有什麽事？”
董學斌道：“我壹走，我分管的部門萬壹有事呢？他們肯定得找妳征求意見，妳在這邊也能隨時聯系我啊，要是咱倆都走了，誰跟湞水縣協調？而且出了什麽突發事件怎麽辦？妳說是不是？再說去中央要錢也不是個好活兒，還不知道怎麽樣呢，所以才想妳留下協調工作的。”
姚翠嘆氣道：“就因為中央的錢不好要，我才想跟著的，妳幫了我這麽多，我還沒幫過妳什麽，我心裏過不去這個坎兒。”
“沒那麽多講究。”
“妳這次就帶兩個人，行嗎？”
“看看吧，應該差不太多。”
“行了，妳都這麽說了，那我就跟這邊負責聯絡吧。”
“嗯，小事兒妳自己決定就行了，就說是我的意思。”
“呵呵，妳給我放權放的倒是挺大。”
“不是我放權，秘書本來就有這個權利。”
“好吧，小事兒我決定，大事兒的話我隨時給妳打電話。”
“成，呵呵，到時候回來我給妳帶點兒京城的土特產，烤鴨京八件什麽的，我估計妳也好久沒吃了。”
“好，那我就等著了。”
說完，董學斌就又收拾了收拾行李，從辦公室抽屜裏裝了些東西進去，這才算整理好，然後他便告辭了姚翠，下樓去了大院裏。
外面。
壹輛老款夏利車停著，人已經等著了。
駕駛座是壹個縣政府的司機，他自然不跟著去京城，只是把董學斌他們送過去而已，副駕駛上是壹個中年婦女，昨天晚上董學斌就已經見過她了，叫陳小美，壹個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女人，長得還湊合，因為她是縣裏唯壹壹個在京城財政部有親戚的人，所以才帶上了她，當然了，說是親戚也就是跟財政部的壹個普通科員，不過朝裏有人好辦事，這是大家都公認的。另壹個坐在後座的則是昨天常委會上董學斌就見過的財政局局長嚴壹誌，去中央要錢，自然少不了他這個財政局局長，算起來，他們也算是董學斌的下屬，畢竟董學斌是分管財政工作的。
董學斌壹過來，車上的男女就都下來了。
“董縣長。”
“董縣長。”
董學斌壹嗯，“走吧。”
“好。”嚴壹誌象征性地給董學斌拉開了車門，但表情上看不出有多麽多麽的恭敬，董學斌知道，嚴壹誌是蒙書記的人，以往的財政局也都是蒙書記控制著的，就算姜芳芳這個縣長想用錢，嚴壹誌也不會怎麽賣面子，都是會跟蒙書記請示，只有蒙書記點了頭他才會給錢，所以董學斌這下站到了姜縣長的陣營，嚴壹誌也沒什麽太多的熱情了，情緒上有些敷衍。
董學斌看看他，低頭上了車。
嚴壹誌也跟著坐到了他的旁邊。
陳小美也沒說話，估計也是嚴壹誌的親信，自然都傾向於蒙書記，他們不敢跟董學斌甩臉色，卻也不敢太熱情——有了派系，很多東西就都變味兒了，會顧左顧右，這個董學斌深有體會。
車開了。
十分鐘……
半小時……
壹小時……
壹路無言，車到了機場。
湞水縣附近沒什麽大城市，都是壹些普普通通的三線城市，機場自然也不大，小的可憐的樣子。
董學斌下車，回頭道：“老李，辛苦了。”
司機老李慌忙道：“您別客氣，那我回去了。”
董學斌嗯了壹聲，“慢點兒開，壹路順風。”
老李趕快應了壹聲道了謝，然後等董學斌他們進了機場後才把車開走，他對董學斌還是很客氣的，在他眼裏無論董學斌站隊在了哪壹個領導，顯然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而且董學斌無論對什麽人都很客氣，說話很到位，從來沒有看不起過誰，司機班不止老李，很多人對董縣長的印象也非常好，就比如董縣長下車後都會說壹句“壹路順風”的話，就不是每個縣領導都能做到的。
其實董學斌就是這種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別人要是對他客氣，他也會對別人客氣，什麽目空壹切的感覺……從來都沒在董學斌身上出現過。
嚴壹誌看了眼董學斌，見他對壹個司機也這麽客氣，心中不禁嘀咕了壹聲，昨天的常委會他可是列席在場的，親眼看到了董學斌舌戰群雄跟五六個縣委常委打嘴仗的場面，那個氣勢，那個嘴皮子功夫，那個胡攪蠻纏伶牙俐齒的感覺……簡直就別提了，而且壹對六的情況下竟然還給六個年歲都不小的縣委常委說的啞口無言，句句上綱上線，句句緊逼著別人，所以嚴壹誌還以為董學斌是個很刻薄的領導，誰想今天壹接觸，才發現董學斌的兩面性簡直反差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