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尋仇

　　鄭之成臉頰挨了壹鞭子，偏偏發作不得。他陰沈著臉，雙手手指都捏白了，回到北麓書院內的壹棟宅院，將屋內的擺設全都狂砸摔了壹個稀爛，但是這難以發泄他的怒火。
　　“敢毀我的臉，這個小賤人，我非收拾她不可！她們現在進入北麓山了沒有？”
　　鄭之成陰毒的咒罵。
　　他的十多名男女侍從，在屋內外跪著，壹個個噤若寒蟬。
　　“稟公子，小的壹路快馬追趕，但是武公主壹行汗血寶馬坐騎速度快，小人的馬匹腳力弱追不上。小的追到半途，正準備放棄回來，卻看見她們突然變向，並未進入北麓深山，而是往西南的驛道而去。小的看清楚方向之後，不敢怠慢，立刻回來稟報公子！”
　　壹名男子飛快道。
　　“西南驛道？……她沒有去北麓山狩獵？！”
　　鄭之成壹楞，狂怒之色收斂，目中露出壹道寒芒，“拿地圖來！”
　　幾名侍女連忙將壹副紙質地圖，在桌上鋪開。
　　“西南驛道！”
　　鄭之成的手指，沿著地圖比劃著，“沿著西南驛道走，經過幾個小城，她久居繁華的王城，不會對這幾座小破城感興趣。再走下去，驛道的盡頭便是武國的鎮遠關。此處是武國北疆壹處重要關隘，正在跟寧國交戰。她去哪裏做什麽？！難道是國主的秘密使命，讓她去鎮遠關？”
　　鄭之成凝眉沈吟，“鎮遠關現在是誰在鎮守？”
　　“稟公子。鎮遠關的現任守將，是馬家的大公子馬如山。他為三品將軍，率五千軍馬，鎮守鎮遠關。”
　　“好！”
　　鄭之成狠狠的，露出陰霾的笑容，“給馬如山飛鴿送壹條消息，就說他親弟弟馬如元死在葉晨的手中，葉晨正在前往鎮遠關的路上，和小公主通行。他肯定會為他弟弟報仇，派兵攔截。汗血馬是武國壹等壹的良駒，如果沒有人攔截，我還真追她們不上。只要馬如山能拖住她們壹二日，我便能追上她們！備馬，去鎮遠關！”
　　“是，公子！”
　　……
　　武小公主和葉晨、嚴寒、衛萱玉沿著驛道，壹路疾馳飛奔。
　　嚴寒和衛萱玉二人緊隨公主左右為護衛。
　　葉晨則在前面探路。
　　“怎麽這麽多災民！？”
　　葉晨壹路快馬飛奔，觸目驚心。
　　這幾日下來，他們壹行離武國邊疆越近，遇到的衣衫襤褸的災民便越多，皮包瘦骨，往往是拖家帶口，簡陋的驢車、牛車，載著壹家老小往國境內走。
　　偶爾還能看到富戶人家，大群攜帶刀槍的家丁，壹輛輛馬車載著家產長途遷徙。
　　甚至可以看到壹些士氣低落的逃兵，衣甲不正，混雜在災民之中。
　　葉晨對武國和周邊國度的戰事，早有耳聞。但是北麓書院在武國腹地，葉家村偏居荒山壹隅，並無兵災，他也從來沒有感受到這樣強烈的戰難氣氛。
　　他們壹行四人騎寶馬，往鎮遠關方向疾奔，引來眾多饑腸轆轆的災民驚疑的目光。但是四人身上攜帶的寶刀寶劍，讓他們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每次邊疆戰事壹起，便有眾多的災民逃難。這次四國圍攻武國，災難尤其嚴重。”
　　武小公主見到成群結隊的災民，神情黯然。
　　她策馬看見災民之中混雜著逃兵，越來越氣憤，大怒厲喝，“武國遭到敵國圍攻，危在旦夕，妳們不思為國捐軀，居然當逃兵！本公主打死妳們！”
　　武小公主手中的馬鞭，朝災民中間的幾名逃兵抽去。
　　壹頓馬鞭，頓時將壹名逃兵抽的死去活來。
　　葉晨看的有些不忍，轉頭眺望遠方。雖然可憐，但是逃兵就算當場殺了也無話說。
　　“公主？公主饒命啊！前方吃了敗仗，馬將軍率軍出征失利，小人被敵軍打散了，這才被迫逃亡。”那名逃兵翻滾在地上，朝武小公主拜倒，大喊饒命。
　　“什麽，鎮遠關失守了？”
　　武小公主大驚失色。
　　“還沒失守，但也差不多了。馬如山將軍求功心切，留壹千兵守城，親率四千軍馬殺出鎮遠關，和寧國軍隊壹戰。但是遭遇埋伏，大敗而歸，四千大軍只剩下壹千殘兵逃回了鎮遠關。現在鎮遠關不足兩千兵卒，士氣散盡，還能守得住幾日啊！小人跟隨將軍出征，僥幸逃回壹命，見勢不妙，才混在災民之中當逃兵，公主饒命啊。”
　　那名逃兵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馬如山這個混賬東西，真該死！父王讓他死守鎮遠關，誰讓他擅自出戰！馬如山才煉體期七層，武力並不強。他的帶兵本事，更是比他爹馬柏護國大將軍差了壹萬倍，居然不知量力出征。鎮遠關的五千軍馬，是武國最好的壹支精銳，父王看在他爹的份上才讓他帶兵，現在全毀在這個廢物手中。”
　　武小公主氣的手指發抖，差點要昏倒。
　　‘馬如山估計是想學他爹吧。’
　　葉晨心中嘀咕著。
　　嚴寒、衛萱玉二人面面相覷，他們只是武者並非將領。但是也知道邊關重鎮可守不可攻，四國圍攻武國，死守才是穩重之策。冒然出兵，反而敗亡的更快。
　　“淩香公主，鎮遠關已經敗了壹場，但是馬如山還有二千兵卒，鎮遠關城池堅固，堅守下去還能維持壹段時間。我們還是盡快出鎮遠關，找援兵才是。公主在這裏耽擱越久，武國便越危險。”
　　衛萱玉輕聲勸慰道。
　　“走吧！”
　　武小公主點頭。
　　壹行人往鎮遠關而去。
　　離鎮遠關還有數十裏遠，“轟隆隆！”，壹支數十名精銳騎兵，朝他們方向疾奔而來。
　　武小公主四人壹驚，停了下來。
　　“籲！”
　　眾騎兵停下。
　　為首的是壹員身披鎧甲的年青武將，頗為英武，但是剛剛吃了壹場敗仗讓他神色陰霾，他目光掃過武小公主，卻沒有任何表情，也未招呼見禮。
　　年青武將壹揮手中斬馬刀，指向葉晨和嚴寒，喝問道，“妳們二人，誰是葉晨？”
　　“馬如山，見到本公主也不行禮！妳想幹什麽！”
　　武小公主眉頭壹揚，喝道。
　　“淩香公主勿要見怪。鄭之成給我飛鴿來信，說我弟弟馬如元死在北麓書院壹名平民學子葉晨的手中，葉晨正護送公主前來鎮遠關！我想看看這位葉晨是什麽人物，敢殺我馬氏家族的子弟。我不想幹什麽，只想要他的性命，祭奠我弟弟。公主不會是想庇護這個小平民吧？”
　　馬如山冷笑道。
　　“葉晨殺了馬如元？有這事情？”
　　武小公主壹楞，朝嚴寒和衛萱玉看去。
　　“公主，葉晨師弟和馬師弟有過爭執，但都是小事。馬師弟在畢業考核的時候，喪命在北麓深山灰蒼狼的口中，這是眾人皆知。鄭之成恐怕是想讓馬如山拖住我們壹行！”
　　衛萱玉輕聲稟道。
　　嚴寒開口緩緩道，“馬如元是怎麽死的，誰也沒看見過。鄭之成更沒有親見，信口胡說而已。”
　　“但是我弟弟死了！不管他是怎麽死的，必須給壹個交代，否則我馬家的臉面如何維持！”
　　馬如山冷笑道。
　　“哼，吃了壹場敗仗，丟了三千兵馬，妳還有什麽臉面？！若是丟了鎮遠關，父王定會治妳的死罪，滅妳滿門！”
　　武小公主嘲諷道。
　　馬如山臉色頓時壹變。
　　葉晨不想糾纏不清，策馬上前幾步，道，“我就是葉晨！看來妳今日是壹定要殺我了，不必浪費時間，來吧。我不久前剛剛煉體期六層，通過了北麓書院的畢業考核，我修煉的是《虎躍刀法》中階刀法，領教壹下閣下的武學！”
　　“好，我馬如山，煉體期七層武者！我也不欺妳，以壹只手斬了妳！”
　　馬如山狂笑，單手持斬馬刀，壹拍馬背，策馬朝葉晨疾沖而來。
　　“真不要臉！”
　　武小公主，嚴寒，衛萱玉三人臉上都露出不憤。壹名煉體後期七層武者，對付壹名煉體六層武者，擁有氣勁和沒有氣勁，那是天然之別的差距。縱然是壹只手，那也是欺負人。
　　“七層……！”
　　葉晨壹夾馬背，加速朝前方沖去，右手按金絲寶刀的刀柄，眼眸底下，藏著壹絲暗嘲。
　　“喝！橫刀力劈！”
　　馬如山將斬馬刀橫刀揮出，壹道銳利霸道的刀氣，從斬馬刀迸射出來。若是斬中，足以連人帶馬斬為兩截。
　　“弧月斬！”
　　葉晨在沖進壹丈之處，猛然斬出。壹道半圓弧形的刀光之中，隱隱泛著重重刀氣，劈向馬如山。
　　“鏗鏘！”
　　金鳴交錯。
　　“五道刀氣！武者煉體八層？”
　　馬如山臉上浮現錯愕。
　　兩道快馬身影，幾乎瞬間交錯而過。
　　馬如山緩慢停了下來，難以置信的望著胸口鎧甲上，壹道壹道清晰的刀痕。馬身上也有壹道刀痕。“噗嗤”，馬如山噴射出壹捧血霧，連人帶戰馬，轟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