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莊總的怒火

　　三天後。
　　“死了多少人了？”
　　“算上昨夜的流浪漢，已經十七個了。”
　　“有沒有頭緒？”
　　“沒有……”
　　陽江市刑偵總隊內。
　　分管刑偵工作的魯副局長親自坐鎮，面前則坐著四組，三十多名市局內的各組刑警。
　　和第壹天的信心滿滿不同。
　　如今的警員們灰頭土臉，就像是被鬥敗的公雞壹樣：“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完全不知道它的殺人規律是什麽，十七個受害者，分布在五大城區，城郊水庫，還有臨近縣城。
　　它的活動面積太大了，以目前的警力很難全面布控。
　　而且它疑似具有靈智，為了引誘它出來，我們實行了全市宵禁，用我們的人充當誘餌引它出來，可它壹次都沒上當，反而開始向外延伸獵殺區。
　　就說昨夜死的流浪漢吧，他的死亡地點，距離第壹次的案發現場足有壹百三十裏，我們可否認為，方圓數百裏內都是它的活動範圍呢？
　　如果是，我們陽江市有山，有水，有林區，地形相對復雜，找起來可沒有那麽容易。”
　　聽到這話。
　　魯副局長沈默半餉，詢問道：“能不能以監控設備代替人力，增加監視點？”
　　“不行。”
　　下面有人搖頭：“壹開始還能用監視器拍到它，可現在，它已經學會躲避監視器了，甚至就是壹些非常隱秘，藏在樹上或者角落裏的交通違法拍照，多少老司機都躲不過，卻也拍不到它。”
　　沈默……
　　自從知道這是壹起靈異殺人案後，刑偵總隊便第壹時間重視起來。
　　甚至為了對付這對邪異的子母屍，不惜從地方駐地借來了噴火兵。
　　可現實是殘酷的。
　　子母屍的行動速度很快，根本無法形成包圍圈。
　　現在更麻煩。
　　連位置都無法鎖定，誰知道再過幾天，那玩意還在不在陽江範圍，畢竟，那東西又不坐車，橫跨山河豎跨海，封鎖交通根本沒用。
　　“魯局。”
　　“上面怎麽說？”
　　短暫的沈默之後。
　　有警員試探性的問著：“不是說上面，要成立什麽444局麽？”
　　“是有這個說法。”
　　“甚至不只是上面，後面情況允許的話，各省市也會相繼成立自己的444分局。”
　　魯局並沒有否認什麽，只是嘆息道：“可妳們要明白，444局只是初建，目前還不成氣候，而且不只陽江範圍爆發了靈異事件，全省，全國，類似的事已經不下三十起，有些地方的事態比這邊要嚴重的多。”
　　說完。
　　魯局想了又想：“這不只是妖魔復蘇，同樣也是神佛復蘇，根據壹些其他兄弟省市的通告，民間已經開始出現奇人，有的本事不佳，只會招搖撞騙，有的確實有點真東西，憑借得來的術法傳承，甚至能對抗這些屍鬼之事，而我們陽江這邊……”
　　目光看向角落中的壹名刑警：“王威，子母屍的概念是妳提出來的，妳有沒有話說？”
　　“我？”
　　王威張了張嘴。
　　他對子母屍的概念是從張恒那得來的，想出風頭才提出這個概念，並說了壹些禁忌。
　　可他也是壹知半解。
　　看魯局的意思，明顯把他當成奇人異士了，壹時間有些語塞：“魯局，我，我知道的不多，是，是恒哥，不，是莊氏建工集團的安保經理張恒跟我說的，可能，莊氏集團那邊對這些有過接觸吧。”
　　“莊氏集團！”
　　魯局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先不說他背後的靠山，與莊氏集團背後的靠山不對付，光是眼下省裏來調查組，就讓他不想與莊氏集團有任何牽連。
　　可現在看。
　　不牽連又沒有辦法。
　　子母屍連環殺人案，在社會上造成了極大反響，嚴重影響到了陽江市的穩定與發展前景。
　　“百足之蟲……”
　　想到雙方的靠山還在省裏鬥法。
　　而他這邊，別說抓住莊氏建工集團的痛腳了，甚至還要有事相求，魯局就不由感嘆道：“死而不僵啊。”
　　“備車……”
　　不想去是不想去。
　　人在屋檐下，又怎麽能不低頭。
　　他也沒想過幾天就把碩大的莊氏集團鬥垮，既如此，打打合合，合合打打，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
　　莊氏集團總部。
　　“董事長，市局的魯副局長來了。”
　　從意氣風發。
　　雄霸江陽，展望漢東。
　　到調查組下來，壹地雞毛。
　　短短兩三月間，陽江市發生了太多事，莊氏集團內部也發生了太多變故。
　　作為莊氏集團的董事長。
　　莊總表現的穩如泰山，可究竟有沒有心虛只有他自己知道。
　　“又出什麽事了？”
　　老板椅上。
　　莊總面露疲色。
　　自從集團被調查後，他的朋友就越來越少。
　　同理。
　　朋友少了，敵人就多，所有人都當他是塊肥肉，恨不得沖上來咬壹口。
　　而就在這進退兩難之際。
　　老九失蹤，老八甩手掌櫃，老七跟老十三急著分家產，女兒更是不省心，做什麽不好，居然考了警校，要當警察。
　　破屋偏逢連夜雨。
　　莊總也是壹臉唏噓。
　　“應該沒什麽事。”
　　“目前除了接手的幾個工程項目以外，賭場，夜總會，高利貸業務，能停的都停了，市局那邊抓不到什麽馬腳。”
　　秘書在壹旁察言觀色：“魯局是自己來的，開的也不是警車，聽說話的語氣，好似是有求上門。”
　　“求？”
　　聽到這話。
　　莊總冷笑道：“他除了像我那幾個翅膀硬了的幹兒子壹樣，想求著我死以外，還能求我什麽。”
　　話是這麽說。
　　莊總也沒真想過將市裏的領導拒之門外，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是，董事長。”
　　秘書壹臉恭敬的離去。
　　不多時。
　　伴隨著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壹身便衣的魯局長到了。
　　“老莊，我們鬥了多久了？”
　　壹坐下。
　　魯局長沒有說事，而是先聊起了家常。
　　“二十年了吧。”
　　莊總往魯局的臉上看了看：“那時，妳還是個剛從基層調到市裏的小民警，而我，也只是個帶著弟弟，領著三五工人的小包工頭。”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壹晃二十年，妳成了江陽壹霸，我也成了市局內分管刑偵的副局長。”
　　魯局長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的點了根煙：“上面暫時分不出勝負，妳我也是壹樣……”
　　“然後呢？”
　　莊總不知道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先合作吧。”
　　魯局開門見山：“我雖然壹直想抓妳，卻也不能否定妳這些年對陽江的貢獻，有妳這條真龍在，陽江這二十年很安穩，起碼明面上是這樣。”
　　“老魯，咱們鬥了二十年，今天突然為我說好話，妳到底想幹什麽？”莊總有些莫名其妙。
　　“想穩定。”
　　魯局沈聲道：“很多人說妳是陽江的底下皇帝，妳自己也是這麽想的吧，現在陽江很亂，我獨木難支，有些責任需要妳承擔起來。”
　　聽到這話。
　　莊總很想笑，壹個分管刑偵的局長，居然讓壹個黑澀會承擔社會責任，還有比這更搞笑的事嗎。
　　可莊總笑不出來。
　　因為魯局的表情很嚴肅，並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需要我做什麽？”
　　和很多人想的不同。
　　黑與白，從來不是水火不容，而是妳中有我，我中有妳。
　　雙方鬥。
　　為什麽鬥。
　　利益嘛，難道是為了感情。
　　莊氏集團腐蝕官員，拉幫結派，削弱的是誰的權利，是他們這幫局長的。
　　同理。
　　魯局為什麽盯著莊氏集團。
　　因為陽江市的蛋糕就這麽大，釘死壹個分蛋糕的人，自己就能多吃壹口，順便喊壹句為民除害的口號，何樂而不為呢。
　　“女屍連環殺人的事妳知道吧。”
　　魯局直截了當的說著：“世道變了，封建不再是封建，迷信不再是迷信，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市面上多出了壹些魑、魅、魍、魎，屍、鬼、邪、魔，還有壹些以前聽都沒聽說過，眼下卻突然高喊著自己得了傳承，修出了法力的奇人異士。”
　　說到這。
　　魯局又看向莊總：“莊氏集團內部，有這樣的奇人吧，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與市裏合作，作為回報，市裏可以松壹松套在妳脖子上的繩套。”
　　沒有回答。
　　莊總雖然有些聽不懂魯局的話，可他明白，這對眼下的集團狀況來說絕對是個轉機。
　　可他又沒辦法答應的太痛快。
　　因為他真不知道，集團內有沒有魯局說的那種奇人異士，只得含糊道：“我考慮壹下。”
　　“現在是妳積極表現的時候，不要想著待價而沽。”
　　魯局起身道：“莊氏集團有沒有存在必要，是上面考慮的問題，妳和我，只需要拿出成績給上面看。”
　　說完。
　　魯局看了眼手表：“晚上給我答復，我沒有太多時間。”
　　“好。”
　　莊總不動聲色的說著：“小劉，送壹下魯局。”
　　踏踏踏……
　　聲音漸行漸遠。
　　等人走後。
　　莊總立刻拿起電話，播出了壹個號碼：“餵，今天刑偵總隊是不是開會了，內容是什麽？”
　　靜……
　　好壹會後，電話那頭的人才開口：“來自民間的壓力很大，但是子母屍的事不好處理，很棘手。”
　　“有沒有提到什麽人？”
　　“有……”
　　又是片刻的沈默。
　　電話那邊的人低語道：“子母屍的概念是王威提出的，可這個概念不是王威自己的，是妳那幹兒子，我們離職的張組長說的。”
　　“張恒？老八？？”
　　莊總眉開眼笑：“好個老八，難怪壹直鬧著脫離公司，我還以為他被強龍集團收買了，原來是成了奇人異士，真給我這個幹爹長臉。”
　　嘟嘟嘟……
　　不等再說下去，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忙音。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
　　莊總楞了壹下，隨後嘆道：“還是老了，壹點號召力都沒有，是個人都能掛我電話了。”
　　行吧。
　　想到自己年輕時的風光，再摸摸臉上的皺紋。
　　莊總沒有說話，而是重新換上笑臉，播出了壹個號碼。
　　嘟嘟嘟……
　　電話無人接聽。
　　再打。
　　還是無人接聽。
　　第三遍撥通號碼，這次有聲音了，只是聲音有些不對：“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騷瑞……”
　　又是壹陣沈默。
　　莊總靜靜的坐著，好壹會都沒有反應。
　　“小劉……”
　　稍許後。
　　劉秘書回來了。
　　莊總低語道：“聽說半年前，老八換了新家，我突然想到，還沒登門去過，妳備車吧，我去看看。”
　　“莊總……”
　　劉秘書欲言又止。
　　啪……
　　桌上的金蟾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莊總像壹頭發怒的雄獅，怒吼道：“他那年才八歲，是我把他從孤兒院裏帶出來的，這些年我給他吃，給他喝，給他錢花，給他女人，他翅膀硬了，不接我電話，他忘了，我是他幹爹，怎麽的，他不來看我，我去看他也不行，他是呂布啊，我就去了，有種讓他殺了我。”
　　劉秘書嚇得不敢吱聲。
　　只得聯系司機與保鏢。
　　很快。
　　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三輛車從地下停車場內駛出。
　　車內。
　　莊總雙目間滿是寒光，猶如壹匹被狼群拋棄的老狼。
　　……
　　郊區別墅。
　　“444局麽！”
　　別墅內。
　　張恒看著手機上的短信，有些感嘆上面的反應速度。
　　眼下只是靈氣復蘇之初。
　　鬼也好，僵屍也罷，哪怕是壹些邪修，精怪，其實也都修為還低。
　　目前。
　　事態還處於可控階段，若是上面真有作為，吸納壹大批得了機緣的民間修行者，組成官方團體，建立前期優勢。
　　保不準。
　　弱靈與中靈時代下，444局還真能有所作為。
　　當然。
　　僅限於弱靈和中靈時代。
　　因為按照約定，靈氣會漸漸復蘇，出世的功法等級也會逐步提高。
　　弱靈時代下，只會有些不起眼的小傳承現世，修是能修，但是上限很低，所留功法全卡在煉精化氣與煉氣化神兩階段。
　　到了中靈時代呢。
　　那時出世的功法，才涉獵到練神返虛與煉虛合道兩個境界。
　　至於再往上的仙境。
　　不好意思。
　　只有各大宗門有，小門小派基本不存在仙境上的修行功法。
　　所以高靈時代。
　　壹定是各大宗門爭鋒的時代。
　　誰厲害，誰的地盤就大，享受到的資源就多。
　　往下。
　　小門小派壹類的也不是不讓妳生存，但是要學會夾縫求生。
　　至於他這邊。
　　按照諸位祖師的說法，前面隨便玩玩就行了。
　　高靈時代。
　　才是他們這些大宗門弟子全面出世的時代。
　　前面。
　　小打小鬧。
　　喜歡就插壹手，不喜歡就看著，等靈氣逐漸復蘇，再以幕後黑手的身份出山……橫掃山河，再定乾坤。